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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少寫到小孩的英文學習狀況,因為我基本上靠學校,一方面因為自己英文不夠好,感覺反而教「壞」小孩,例如不正確的發音,文法或用字等;另一方面當然是能少一些活,每天要求小孩讀中文都要三催四請,再加上英文的話,當然是兩倍活,一般的媽媽應該都會想偷懶吧,好吧,至少懶媽媽我當然想偷懶。

幸運的是,我家老大書扉是個「天生」愛讀書的孩子,而且對老師要求的功課絕對乖乖努力做,另外腦袋也挺好,所以學英文這件事,媽媽我除了幫她從圖書館借書,一直以來都是「放牛吃草」,書扉跟著學校進度逐漸進步,就算沒能超優,也從未落後,至少成績單上沒有4,也有3。(這裡的分數是4、3、2、1:3表示達到年級應有水準;4表示超過現有年級水準;2美其名為「正在達成該有水準」,其實也就是還沒達到該有的程度;1當然是徹底落後,雖然成績單的說明也美其名為「正在開始學習」),父母得自己知道委婉的說明背後代表的意義哪。書扉也曾有少數的2出現在成績單上,主要是課堂參與和表達說明的部分,因為不想答錯,書扉不愛積極舉手回答問題,口語表達能力也較差,因為在家全用中文,導致她英文相對較同齡同學差,二年級時也曾依學校建議,上過一陣子「口語強化課」來改善講話稍微結巴的狀況。但是隨著年級向上,她的成績也向上提升,從全3的成績進步到參雜許多4的成績,老師也都評價她是認真努力且表現很好的孩子。

所以我以為老二宇昕也可以依樣畫葫蘆,從學校學英文就好。尤其宇昕跟著姊姊學中文,沒有特意教導的情況下竟然五歲就認得很多中文字了,開始上學前也認得好些英文字,感覺挺聰明的,媽媽除了強迫每天讀一點中文書,偶爾找她念點英文書,基本也不管英文學習。憑藉宇昕的小聰明,從幼稚園到二年級就這麼應付過去了,三年級的親師會談,老師說宇昕的寫作(當然是英文)需要加強,第一學期成績單的寫作項目也全是2,媽媽才驚覺,好像這個小孩不能只靠學校。

問題是怎麼學英文寫作?媽媽我自己都不行了,要怎麼教小孩呢?最初我想說要求宇昕寫日記,當然也是一週寫一兩回而已,不指望天天寫,她說想不到什麼可寫的,就只有I play with friends. I went to school. 試著問她在學校都做了什麼,她就回說nothing,我說不可能啥都沒做,她就回stuff。事實上以前這樣的對話也不知重複過幾次了,我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不想跟我說,以前我往往也就算了,不勉強她。但為了「寫作練習」,沒有內容到底要寫什麼?於是,我盡量挑週末或有一些活動之後才請她試著寫東西,例如旅行之後,參加書扉合唱團表演後,參加朋友生日派對後,想說這樣總有些事可寫,但是她也總是很不樂意,總是得我在旁邊提醒她,妳看到什麼人?妳玩了什麼遊戲?你聽到什麼歌?你覺得好玩嗎?妳喜歡哪部分音樂或活動或地方等等,然後她才勉強寫些東西。

依照老師的建議,要讓她試著習慣寫更多細節描述,而不是類似「我聖誕節去阿姨家,我和表妹玩得很開心,這是個很棒的聖誕節。」這樣的內容可不是媽媽亂掰,聖誕節後我請宇昕寫一篇關於這次聖誕節去阿姨家的文章,畢竟是開心的回憶,應該寫起來容易多了,然後她就是這樣應付的寫了幾句,當然是英文句子,畢竟她也沒能耐寫中文句子。我知道她沒興趣寫作,但為了加強寫作能力,我好聲好氣的請她加入細節,還提醒她我們做過哪些事,例如做餅乾、做麵包、玩火車旋轉壽司、拆很多禮物、拼樂高城堡、畫搞笑圖等。在媽媽「不寫沒有螢幕時間」(就是小孩看電視或玩iPad的時間)的威脅下,她不情願地加上 We made cookies. We eat sushi train. We play lego.這三句就直接加在之前三句後面,完全是為了應付媽媽,於是我不得不很兇的要求她至少寫十句,加上一些細節。於是她加上We use icing and sprinkles. We build a castle. 然後很精準的寫到十個句子就停止,我說還有很多事可以寫啊,她就回我已經十個句子了。這種打一鞭走一步的反應,實在讓媽媽無言。

因為媽媽對自己英文沒信心,也曾經拜託書扉幫忙看看宇昕的作文,提供一些建議,然後她真的列了五條改善建議,字跡整齊,比妹妹的練習文「字數」還多,媽媽看了更無語了。宇昕對於姊姊的好心建議毫無興趣,姊姊倒還很熱心的寫電子郵件請教當初國小四年級她最愛的英文老師,如何幫助妹妹改善英文寫作,老師也很好心的回了一些建議。例如,讓她挑有興趣的題材,讓她先畫圖(因為宇昕愛畫畫)再搭配寫圖案的說明,或者提供各種獎勵。

針對興趣,我試著讓宇昕寫一篇「爸媽應該買玩具給小孩的理由」,因為我說至少想三個理由,所以宇昕就寫三句,列出三個理由,也沒結語就結束。我與姊姊討論這件事,她說可以建議宇昕去問問朋友,找出更多理由,來擴張作文內容,但宇昕直接回我「我不想問」,我也無法強迫她做這件事,所以我想說祭出獎勵,當我試著說你乖乖練習,就給你獎勵,她秒回「可以有Barbie dream house嗎?」我只好說不行太貴了。

於是,我們繼續打一鞭走一步的不固定練習,但宇昕的句子永遠是l或We開頭的簡單句子,不強迫就不嘗試加入細節。寫作練習比閱讀練習更難,因為閱讀是被動輸入的,我只要強迫她每天多讀一些書,就可以很容易的輸入,有趣的書也多到讀不完,就算讀完沒有徹底理解或進一步思考,至少也學到一點知識,感受到一些有趣的故事等等。寫作是主動輸出的,孩子沒有「主動性」時,父母要強迫小孩「主動」輸出內容真的很難,我可以讀書給孩子聽來輔助孩子「閱讀能力」的學習,但我總不能幫孩子「寫作」來強化「寫作能力」吧!顯然我需要找出更可行的辦法來輔助宇昕練習寫作。

雖然這段時間的練習成效不佳,但也不是完全白費,為了寫作文,至少宇昕被迫練習拼字,或多或少更習慣去想一些可以寫入文章的細節。

宇昕的基本英文造句並沒有問題,口語式英文表述也算流暢。去年當我們從拉斯維加斯旅行回來後,我曾經讓她用說的方式,由我寫下遊記,因為我想說她不想寫作部分原因是懶得寫字,這也是事實,那次她就相對講了很多句子,也提到較多細節。或許我可以試著讓她用打字方式,畢竟書扉也說三年級她開始練習英打,全州英文考試的寫作也得用英打,終究是必須熟悉的技能,現在偶爾會讓宇昕用一個網站練習英文打字,書扉當初也是這樣練習的,現在她英打很熟練。

當然口語英文描述與書面英文書寫肯定有差,但我也只能從這樣的練習開始要求宇昕,大概英文閱讀的要求也得增加,因為網路上看到很多建議都說,讀得不夠當然寫不出來,而宇昕確實也不是那麼愛讀書,雖然以媽媽個人經驗來說,單純一直閱讀,而不進行寫作練習,其實也寫不順。總之,宇昕似乎就是得鞭策的孩子,媽媽已經不能再放「放牛吃草」了。

 

宇昕手稿(超級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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